德国考察文章

韩红梅（一元公社）

    2014年，受南都基金会和心平基金会资助，来自北京、上海、云南、安徽等地的20多位银杏伙伴前往德国，参加为期10天的社会创新的考察活动。此次参访主要是在柏林和汉堡两地，关注议题涉及环保、劳工、妇女、教育和健康等多个领域。而我选择了劳工／环保的小组。在参访中，我也多从劳工和环保视角来去看德国的社会发展。主要透过参访机构去看德国工人权利的移民工工作。

    德国是一个高福利的国家，这种社会保障福利制度的建立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它拥有完善的健康保障、失业保障和儿童福利等社会福利系统，普通民众不会因生活而发愁。政府承担了社会福利保障，也在公共设施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宝马基金会的hipp先生介绍说德国的法律法规的建立是和德国社会组织的发展相互影响的。高福利的德国社会已经从基本保障转向可持续的保障发展，而这体现在更加注重环保和工人权利的实现。

德国社会组织的发展

    早在1900年，德国就已经有2.5万家基金会，但是两次世界大战给德国社会带来巨大的冲击，今天德国的社会结构是二战后形成的，德国政府鼓励和支持教会、协会、工会等各类组织进入社区，承担起各种日常服务，这种组织遍布德国的每个城市。

    当然，德国社会组织的发展其实和政府政策支持是分不开的，任何一个人只有有组织的信念，有7个人就可以设立一个自治组织。政府通过税收和财政来鼓励民众的自我组织，让问题在基层得到解决和处理。一方面有利于鼓励民众参与和自主，另一方面减少政府行政行为的压力。当然这样组织形式和机制的出现是和德国是一个联邦制的国家的组织形式相关。德国是有着稳定的自下而上的稳定结构，从个人到社区到市再到联邦，最后到国家，更大的是欧盟。这种自治文化对德国社会组织发展影响深远。

    二战后，德国用了30年来做社会基础建设，建立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19世纪70年代，经济发展，生活富足，私人慈善兴起并快速发展，截止1990年，德国共有5000家基金会，2011年就发展到58万家组织。而这种“全民慈善”的出现正是教育的结果，民众更愿意自我参与来处理自己和社区事务。

    由此可见，德国社会组织的定义更宽泛，任何形式的协会都被纳入社会组织的领域，比如体育项目、文艺活动等等。而它组织的便利和自由，也让民众更有意愿去处理自己／社群的事物。

    在我们的考察中，柏林和汉堡的组织中，多是社会服务性组织，比如提供住宿、食物、就业等等，而争取权利类的组织没有访问到，一方面是可能是由于组织方宝马基金会偏慈善类的基金会， 它所能接触和理解的组织亦是此类，另外一方面据我的了解，在高福利的发达国家，社会运动所涉及的议题，尤其是国内的议题应该是非常边缘的。但是国际性的议题的反抗欧洲国家是比较激烈的。

德国工会的发展

    德国工会是德国所有单一性工会组织的联合总会，在联邦德国境内一共有8家会员工会，覆盖所有行业、经济领域。包括建筑-农业环境工会、矿山/化学/能源工会、教育和科学工会、五金工会、食品和餐饮业工会、警察工会、公共交通工会、服务业联合会工会。

    在访问德国之前，我就有了解德国工会的情况，所以访问和了解德国工会状况也是我们一直期待的。而且德国工会总部设在柏林，正好是德国考察的第一站。据说五金业工会是德国目前最大的产业工会。但是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听到五金工会的分享，但是另外一位柏林矿业、化工和能源工业联合会的理事的介绍正好弥补了缺憾。

    早就听闻德国工人运动是很很名的，而且德国工人的福利改善也是全世界范围内最好的。当然这和德国150多年的工人不断抗争争取劳工权利密不可分。德国工人运动历史久远，早在1840年就因印刷厂工人罢工引发建立的德国历史上第一个工人组织，工人透过早起的斗争经验发现，集体行动可以让个人的利益得到保护和争取到更多的权利，而工会的出现也是工业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

    化工、矿业和能源工业联合会是德国工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工会涉及矿业和能源等工厂，也包括陶瓷、橡胶、塑料等一些小厂。工会的主要工作即使要改善工人劳动待遇，是帮助工人拿到好的工作和生活，比如协调薪资，争取立法等。这个工会行业工厂就业是100多万员工。会员有65000人。

    据矿业工会理事介绍德国近20年几乎没有工人罢工，他介绍说德国的福利有很大改善，同时，工会和雇主很清楚罢工会带来经济损失，所以他们尽可能透过集体谈判协商，雇主把会损失的成本都用在工人的福利改善上。

    这个观点我是比较惊讶的，因为在阶级分析观点中，劳资双方永远是对立的关系，资方是不会主动放弃自己的权利的，一定是一个劳资对抗的方式，工人不断争取权利，资方要让渡的过程。后来我有查资料发现，德国之所以20年没有罢工，并不是雇主的觉悟提高，而是在德国有法律规定，除非工人和雇主的谈判陷入僵局才可以罢工，否则罢工是违法的，所以在德国不会轻易发生罢工。

    但是确实德国工人状况是非常不错的，我们的参访机构之一就是宝马工厂，它的整个车间流水线是开放参观的，在工人工作环境中很多细节都是有考虑到工人的权益，比如在地板上铺地毯来减少长期站立工作工人的膝盖受损，改善夜间灯光的颜色来缓减对工人眼睛的刺激，所有超过2公斤的重物都借助机器来运输，为了避免单个工种的枯燥，工人是要在流水线的工位要定期调岗的。工人福利的改善是和科学技术革新是有关的，德国工业技术提高后，并没有成为让工人失业的机会，反而更重视工人技术经验。

    但是我们后来小组分享时，就提到我们要警惕不能透过一个工厂车间侧面就全面概况德国工人状况，毕竟宝马是一个标志性的企业，它在工人权益上的保护是值得称赞的，但是并不代表整个德国工厂工人权益的全貌，可能我们要更多元去看，才能更丰富地去理解德国工人状况。而且发达国家工厂更强调环保和新能源的利用，但是他们一些有污染和非清洁能源的产品生产是转移到发展中国家的。这个也是要有批判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