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美国公益游学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
跟随正荣公益美国游学的步伐,我们来到了美国东部的波士顿,抵达时已是美国时间10月11日夜晚,从温度上感觉和北京的气候很相近。12日清晨起来,一进餐厅就被美到了,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蔚蓝的大湖躺在窗前,湖面上树影婆娑,绿色、黄色、红色,层林尽染,还偶有水鸟和小松鼠跳动出没。同行的团友都不禁赞叹。但其实这是一个非常经济的平常住处,怎奈这里似乎“处处是风景”。 美国酒店外美景 随后的12日-13日,我们参访了4家不同类型的机构,才发现,不仅是风景处处有,非营利组织、第三方咨询、法律服务、政府公共服务也是多如牛毛,覆盖了人们生活的方法面面。 下面就让我们通过这4家组织分别揭开美国公益的不同侧面吧。 第一家拜访的机构是欧康奈战略咨询。这是一家主要为非营利组织提供战略咨询的公司,已经有十七年的历史。创始人Liz O Connor说,他们的使命就是“帮助那些做伟大工作的组织做的更好(Help those who do great work to do it better)”。因为,战略的缺失可能导致潜能的丧失,而协助组织制定出清晰又具有共识的战略或计划将能在同等资源条件下放大组织效能和影响力。他们的服务主要有三个方面:1.新成立组织的战略规划咨询;2.常态化的战略回顾和咨询,通常以3-5年为周期;3.遇到某些特定问题时的第三方协助。 面对这样一个第三方中介组织,我们这些中国ngoer不约而同的首先关切起生存数据:你们一年服务多少客户?能做多少咨询项目?收入有多少?来源都是收费吗?对ngo客户的收费与公司客户一样吗?ngo客户靠什么来支付咨询费用呢?不知这一连串问题会不会让Liz O Connor觉得冒失或无厘头,因为后来从她的表述中我们发现:在美国,咨询是一项稀松平常的服务,组织和个人遇到问题时都习惯寻求咨询的帮助来解决,大到组织战略,小到电脑故障,非营利组织也不例外。也因此采购咨询服务是NGO日常开销中常见的一部分,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安排和筹款。同时咨询提供者也多如牛毛。有咨询需求时出具一个类似招聘岗位说明书一样的咨询需求说明(RFP),发布在网站上就可以进行供需双方的匹配,而且收费标准在ngo、公司、政府之间是同样的。 在欧康奈,有70%的客户是ngo,20%是政府,其他10%是律所或其他咨询公司,ngo客户中有40%是回头客。举一个最小的例子:某个组织要设立一个新项目,对其中一个重要“概念words”存在不同理解,便请欧康奈协助,将这一“概念words”的内涵外延通过全员参与的方式形成了统一定义和共识,为后面统一行动建立基础。以第三方的咨询促进内部的有效沟通和共识达成。 第二站拜访的是青少年权益倡导基金会(YAD),一开始YAD的理事Joshua Dohan就展示出一幅漫画:这个孩子面临巨大的海浪即将溺水丧生,而救生员在旁边无动于衷地说:“他应该学会自救”。可是在这种情境下,孩子能自救吗?即便告诉他如何做,他也只能被海浪裹挟走。而在波士顿有很多青少年犯罪者他们多数来自贫困家庭,父母中至少一方有坐牢、药物成瘾、精神问题等,他们就是被糟糕的海浪裹挟的孩子。 在美国公共服务体系中,青少年若犯罪会配有国家律师为其辩护,前文提到的Joshua Dohan同样是负责该职能的政府部门的公务员,他说:辩护并不能真正解决孩子的问题,因为即便胜诉,他们依然要回到原有环境中,有很大几率继续犯错,长此往复,永远也过不好这一生。 YAD的策略是为这些国家律师提供培训,请他们除了做辩护律师外,还要跟学校和社区交涉,让他们为孩子提供特别机会和照顾,减少“海浪”的不良影响,让孩子尽可能脱离糟糕的生活轨道。 也许你发现了这个Joshua Dohan有着双重身份,既是政府公务员,又是YAD的理事,事实上这个YAD就是由Joshua Dohan动议发起成立的基金会,纯纯的GONGO。原来美国的政府部门也是割裂的,按照美国州政府的预算,Joshua Dohan在的部门只能有法律相关的预算,干预教育、社区系统的工作不在此部门职责内,不能被支持。这也是为什么律师总是不断地为青年犯罪者打官司,看似做了很多工作,但始终没有解决问题的原因。 YAD的成立就是看到了这种割裂的恶果,设立专门的基金,在社会上筹款,雇佣4位全职律师,为整个系统中1000多位国家律师提供培训,让他们在辩护之外履行干预教育和社区改变的职责,并提供适当的津贴。且政府部门与YAD达成合作,对于不接受YAD要求的律师减少对其案件的分配。这样就通过很少的钱撬动了整个律师和司法系统的积极作为,使问题有可能根治。而Joshua Dohan就是体制内变革者的代表,通过借用外部力量将体制内的巨大力量激活。
第三家造访的是著名的波士顿基金会,这家基金会成立于1915年,去年刚刚过完100岁的生日。在百年发展中,波士顿基金会经历了三个阶段:最初就是直接回应社区问题,包括二战后普遍存在的饥饿、疾病、住房、健康问题,提供直接救济;第二个阶段开始资助NGO和其他组织,实现“蓬勃向上的人们和充满活力的社区”;第三个阶段,波士顿开始支持研究、及基于研究成果的倡导,推动政府部门和立法政策的改变。
作为波士顿地区的民间领袖和召集人,波士顿基金会有着很强的号召力,这不仅体现在很多富人将财富委托给他们开展资助;也体现在他们是被资助者的重要背书。如果有公益组织未得到其资助别人便会问,为什么波士顿基金会没有资助你们。为此,波士顿基金会将资助分为了三个部分:1:完全根据波士顿基金会的核心战略开展的资助,资助范围仅在战略范围内进行;2.根据慈善捐助人委托意愿进行的资助;3.设立“开放资助基金open door grant”,这部分资助只给未合作过的伙伴,且最多只连续资助两年,以使更多组织得到资助。通过这样的设置来实现自身战略与外部需求的平衡。
还有一点深有感慨的是,在针对某类社会问题进行资助时,波斯顿基金会会先进行问题的研究和评估,尤其注重通过数据的挖掘探究客观情况,揭示真问题,不依赖于自己的直觉和服务对象的自述,非常具有科学精神。包括上一个YAD也是如此。之前看到REAP分享他们基于科学研究的评估和干预时还在想这种方法是否更适用于学者,而不适用于NGO。通过美国的参访让我确信以科学精神研究问题、解决问题,不是机构性质的差距,而是意识和能力的差距,国内NGO在这方面可以有很大的提升和进步,也必须要进步。
第四站我们来到了剑桥创新中心(CIC),这是一个联合办公的公共空间,“为创业公司管理他们的办公室,使他们可以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对方在做介绍时特别强调他们只做和办公空间有关的服务,工位、网站、打印、会议室等,不做孵化,坚决不做孵化。参观下来我才明白为何他要如此强调。在这个空间里,除了有你能想象到的联合办公的一切,还有跑步机、乒乓球室、浴室、厨房、免费的各种水果和饮料、创新咖啡厅、乐高搭建的墙面。
一个人把电脑架在跑步机上一边看着屏幕,一边缓行;一个人汗唧唧的走进浴室,神清气爽的出来去拜见客户。这个创新空间真的想到一切来节省创业者的时间,让他们在舒适的环境中专注于自己的创业。迄今,已有1400多家公司选择了CIC作为自己的基地,这种模式也已经推广到了四个城市。
当然CIC也并非没有软性支持,它充分利用这个空间,为入驻者提供资源与信息交互和共享的社区。在CIC的告示栏里有各种活动的清单,这些活动有的由CIC组织,有的由入住的公司或外面的人发起。大家可以通过组织和参加这些活动,发布需求、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人和资源,甚至建立合作。
在我们参访的当天,刚好楼下的创意咖啡厅在举行活动。有4个分享的主题,每个分享人就在自己的位置上立个牌子,上面写有姓名、主题、内容,有意向的人就会前去交流,信息和资源就这样流通和建立起来。迄今,已经有800多场活动在这里举行。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CIC是一家公司,他们服务的主要客户也是创业公司,NGO的客户数量不多。但那个创业咖啡厅是一个NGO,他们提供免费饮料和水果,只收一点酒水的费用补贴运营。在CIC的前面也挂着一些出售的画,这些画如售出也会进行捐赠。由此可以看到,美国NGO的形态和功能真的是非常多样,有些甚至我们不会认为那是非营利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