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绿耕社会工作发展中心-四川社工站(原中山大学-香港理工大学映秀社工站),是由2008年6月24日在四川省汶川县映秀镇板房区成立的广州社工站发展而来,至今已经扎根灾区四年多。当时,在广州市民政局的支持下,社工站主要在资源链接、心理抚慰、妇女生计能力建设、羌藏刺绣文化传承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随着灾区紧急救援向社区恢复重建过渡,社工站开始回应社区中的生计、文化、社会关系重建以及城乡发展不平衡等问题。社工长期与社区民众同行,分别在映秀张家坪村发育了“映秀母亲”客栈小组和草坡乡金波村的民宿小组,以推动社区关系的重建和可持续生计发展。本文将着重以金波村民宿项目为案例,介绍绿耕在灾后社区生计重建方面所开展的工作。
金波村位于成都西北方向,距离成都约150km,隶属于汶川县草坡乡,距离草坡乡政府约7公里,平均海拔在2000米左右,是草坡乡人口最多、面积最大的行政村。全村有6个村民小组,230多户,900多人。金波村后靠卧龙自然保护区,村内森林覆盖率达80%以上,耕地面积约1100亩,但基本都是山地,村民主要经济收入是依靠大面积种植莲花白和甜椒或外出打工,大面积种植莲花白和甜椒的危害:一是最近几年的病虫害越来越严重,导致这两种经济作物不仅不增产,反而要使用越来越多的农药化肥,二是市场价格波动很大,农民完全掌握不了市场信息,只能依靠“撞运气”来决定自己的收入。而且地震后气候变得异常,导致产量也经常发生波动,生态环境变得脆弱,常有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发生,有时出现断路蔬菜无法运输的危险,因此村民常说“地越来越难种了。”据统计这两年村民的人均年收入仅为2400元左右,有的村民住的比较高、地少或人口多的,可能还没这么多。全村拿低保的就有108户。
但同时我们也发现金波村是一个田园的、有文化底蕴的村庄。金波村三面环山,山顶白雪皑皑;原始森林,郁郁葱葱;溪流涓涓,横穿整个村落;羊肠道,独木桥,杜鹃花,山青水秀,花香人纯,男耕女织,和谐温馨。这里拥有丰富的少数民族文化资源,如锅庄舞、羌藏刺绣、金波寺,和优良的生态环境。家家户户都种有蔬菜、果树、谷物,饲养猪、牛、羊、鸡,采用传统的耕种和喂养,肥料多是村民在自己家的高山地上用树叶培植的有机肥。村后有大片的原始森林,不乏野猪,野鸡,松鼠,各种鸟类,中草药,各种野花尤其是高山杜鹃品种繁多,甚至偶尔还会有大熊猫出没。
结合当地良好的生态环境和丰富的人文资源,社工站从2010年开始尝试在原刺绣小组的基础上发育民宿小组,利用村民家里的闲置房屋,吸引城市中具有健康环保理念、希望回归田园的另类游客进村体验。社工站希望通过这样的民宿体验,搭建城乡交流的平台,既能够为村民补贴生计来源,让城市居民体验真正的田园生态风光和农家生活,同时在和村民“同吃同住同劳动”过程中,增强城乡居民的理解和信任关系,减低城乡社会排斥。
理念和想法是美好的,实践起来总是会遇到各种困难和障碍。在开展民宿项目的两年多以来,我们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也走过很多弯路,遇到过很多困惑和挫折。
刚开始做民宿项目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国内也找不到可供借鉴的案例,我们也是和村民一同摸索成长。在农村,我们和村民开会一起挖掘村里的优势资源,分别从吃、行、体验项目等几个方面整理资料,改善村民家里的住宿条件和卫生环境,从买新的床单被罩到修改旱厕,再到慢慢的将每个客房进行简单装饰布置,村民也会很积极的将自家的院子拓宽,以方便接待更多的客人;同时,在城市里我们将收集的资料进行编辑,做成宣传资料,利用一些媒体和网站的力量进行宣传。由于前期比较急,担心很久没有人进去体验会打击村民的积极性,当时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城市居民进去体验,正好有机会和四川交通广播电台合作了一期节目,有20多位成都的消费者进村体验,也由于当时没有经验,对消费者也没有进行适当的解释和教育,他们就以为去的是一个大众旅游景点,对体验这种乡村民俗生活颇为陌生,中间出现了一些不愉快和误会。我们总结经验,觉得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样的深度体验,要选对人,同时社工在中间要有角色,在体验前就对消费者有一些解释和说明,让大家认同我们的理念和想法以后,再进村体验是最好的。
去年我们重新把村里的体验项目按照时间进行整理,每个月以主题活动的形式在网上进行宣传和招募消费者,如摘野菜、识草药、竹编体验等,这样每次体验活动就比较有针对性,消费者反映也很好,每次去都知道要去体验什么,另外还有时间可以自由选择休闲活动。在城市里的宣传活动,我们也分为网上宣传和线下活动两种,网上宣传主要是通过新浪微博、豆瓣小站、新浪博客、qq群四种途径介绍关于金波村的人、生活、环境、文化等的方方面面,让大家对金波村有更多的了解,建立更多关系;线下活动,我们每个月会主办一次消费者主题沙龙,不仅宣传我们的理念,也提供一个大家可以互相交流学习的平台,同时也会参加其他机构主办的公益活动,以联络和稳定更多的消费者。
在农村,我们之前会带着民宿小组一起讨论游客接待前的准备工作,和接待后的总结检讨,促进小组集体讨论机制的形成,今年基本上都会有意识的将接待工作完全交予他们小组自己讨论。同时,为了惠及更多的村民,将体验游收益人群扩大,今年我们突破了民宿的限制,尝试直接做体验游组织,里面就包含了民宿小组、解说员小组和农墟小组,尝试在体验游的过程中加入解说和生态农产品交易的环节。今年,我们计划开发当地的民宿和解说员课程,希望借此机会让村民更好的了解并热爱自己的家乡,使民宿和导览更规范和吸引人。
2012年一年,金波民宿小组共开展体验游活动15次,接待消费者约185人次,有10多位村民获益,其中一位民宿小组成员仅通过体验游一项就收益一万六千多元,村民有了基本稳定的生计来源。
民宿或者说生态体验是增加当地村民生计来源的一个途径,我们也希望在生计发展的同时,社区的环境和文化也能随之得到改善和恢复。因此,社工站也通过在社区开展一系列的社区活动,引起大家对生态环境的关注和保护,同时恢复一些社区的传统民俗文化活动,让村子里热闹起来,让年轻人也了解这些活动背后的意义,鼓励大家恢复传统手工,让传统文化得到保护和传承。
村民多元稳定的生计来源、良好的生态环境和丰富多彩的民族传统文化是我们对生态村的想象,我们希望三者可以协调发展,打造一个充满生气的、村民可以安居乐业的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