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基金会副理事长程玉在银杏伙伴交流会上的分享实录:
你们都知道我爱哭,我一激动就不是特别能把持自己。今天早上看到大家玩的时候,不管大家是什么年龄,一下子都回到了童年,我看到特别朴实的小孩子一样的玩得开心的伙伴,觉得很难形容。因为我没有参加玩,而且我觉得那些玩对我来讲可能压力挺大,挺紧张的,我要是玩的话,我想我会很害怕的。
感谢大家给我这个时间,我这个人通常总是觉得我没有什么话可讲,这次确实是因为我读了我们36位伙伴的2013年的成长回顾,给了我一个想跟大家说话的欲望。我家呢有一个很温馨的空间,就是冬天的阳光可以照进来,前一段时间里吧,每天早上我就会沏一杯茶,或者是泡一杯咖啡,拿出这个成长回顾报告,坐在那儿翻开一页。每翻到一个人,就觉得这个人好像就走到我这个空间里,坐在我旁边,然后每一个人都谈他这个年龄所做的事情,他的感受、他的想法,这些想法都是带有一种他们的表情、语气,我好像能听到他们。比如说炳钩说“我特别难过的时候,只要想到我有一双儿女,我就会偷偷地笑出来”,好像我就看到炳钩笑眯眯的脸就在我眼前。正琛也结婚了,正琛这种帅哥。丽宏结婚了,也怀孕了,她说她自己每天回家吃上老婆婆做的饭,我就能感受到她那种,美滋滋的样子,就觉得特别开心。
我还要特别提一下,就是我们的少数民族伙伴求松和罗布,你们两个的汉语实在是太好了,真的就是洋洋洒洒的。尤其是求松,写的比谁都多,去年还看了50本书,我觉得可能都超过了咱们大家。然后我就想提醒你们,你们这个汉语啊,就不用再好了。为什么呢?我看到你们这个汉语的时候,我特别有感觉,因为就你们的那些遣词造句,一点修饰和陈词滥调都没有。因为语言这个东西有时候过度使用,会有点像失贞的女人一样。你们的那种感触是特别真诚、特别朴实的,很难得、很有魅力,很值得保持,就不要再好了。
所以说我看到这些大家的回顾,真的是有特别多的感触。但是我们快吃饭了,我就选一点跟大家分享我对大家的一些观察。
一个最普遍的变化,我观察到了,我们大家很多人都有。几个方面,一个就是我们角色的变化,第二个就是我们心态的变化,第三个就是我们对于人的重要性的认识的变化。
角色变化很多人也说,像刚才周翔说团队人员多了,他就从第一线的直接指导工作的领导人,转变成了一个支持者、一个培育者,一个服务团队、监督团队、培育团队这样的一个角色,非常普遍。
心态的变化也是几乎每个人都有谈到,说自己在这一年里变得更加的安详、平静、平和、淡定,讲到他更加的有包容,更加的耐心,更多的自我觉察、自我接纳和自信从容。这个特别普遍,这些词都是你们自己说的。
第三个是对人的重要性的认识,我就念几个语录。一个是陆丰的语录,他说,任何事情都是人的事情。你们听是不是像一个大人物讲的话,“都是人的事情”。红梅说的特别好,他说,我们不能把这些跟我们一起工作的伙伴,当成是提供公益服务的工具,他们每个人都是要实现一种社会理想的,要得到一个整全发展的个人。王莹说的更直接,说爱事业,要先爱团队。我觉得这些语录都特别、特别好。
我感觉到,实际上我们这三个变化,或者更多变化,其实是非常有关系的。可能是因为我们角色变了,我们相应的对人的认识、我们的心态、还有甚至是我们的一些管理的能力,都要发生变化。那么反过来也可以说,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心态首先变了,我们的认识和对人的认识变了,这个时候也促成了我们一个角色的变化。就是说,如果我们需要一个很有激情、斗志、主动性、创造性的团队,那么我们就一定要舍弃,要放手让年轻人去做事情,给他们空间,给他们犯错的机会,并且能够接受他们可能刚开始做的并不那么完美的现实。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你的角色自然而然的就发生变化了。
当然了,这个事情可能就是讲起来比较容易,做起来还是有难度的。所以你就会看到这是有一个蜕化的,一个人变蝴蝶的这个蜕化过程,往往蜕化到一半,很纠结、很困惑、很尴尬,这个都是在所难免的。那我就想跟大家说一点打气的话,这个话可能听上去有点虚,但实际上我觉得是很实的,有的应该说是我个人的体验。
大家已经开始感觉到了一种平和、安详的身心状态,非常的好,值得去保持、去深化、再深化。为什么呢?一个过度作为的,很疲劳、很躁动的状态实际上是一种恶性循环。就好比说,我们到了一个非常嘈杂的环境里,所有的人都要大喊大叫才能听得到对方,那么这个时候呢,大家就大喊大叫,可是大喊大叫的结果是什么呢?就是有更多的噪音,你就需要更高的声音。就说我们在躁动的时候,实际上我们大量的能量是被我们自己制造的这些噪音,还有我们环境的这种噪音给抵消或者是给消化掉了。所以对峙这些恶性循环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安静下来,再安静下来。我们自己安静了,我们周围的世界就安静了。只有在这个时候,身体也好、心灵也好,这样一个很安静的状态,这个世界、宇宙,或者我们生命当中的一些奇迹,一些轻微的很奥妙的奥义,才会现身。
当大家感到困惑的时候,我想提醒大家,我们好像深陷其中,觉得好像这个事情没有解。但是实际上,这个世界充满了可能性。这是有无穷无尽可能性的一个世界,我们只是被自己的一些既有的东西给局限住了。
我最近看到了一些有关量子的东西,就像牛顿第一定律啊,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啊。为什么我提到量子力学是和这个无限可能性的世界是有关系的?因为我要说:“缘起性空”。大家马上就给我贴标“是相信佛教的”,那我们有很多人就不相信佛教,或者不相信任何信仰。我觉得实际上现在科学的语言已经能够解释这些现象,就是世界的这种无限可能性。量子力学现在有几个很挑战我们以前的唯物观的东西,一个叫“测不准”,另外有个概念叫做电子的叠加和它的坍缩或者坍塌。我们以前说这个物质的世界,它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这个凳子,我看见它是凳子,我不看见它还是凳子。陆非是陆非,我看到他、不看到他都还是陆非。为什么呢?就是量子力学发现这些基本的粒子,组成世界物质的这个基本粒子,在没有意识参与的时候,它是呈现一种叠加状态,什么叫叠加状态呢?就是它不是物质的粒子状态,它可能是一种波的状态,而且它是不确定的,它在什么位置都是不确定的。比如说我现在在这儿,就不可能在外面,这都是我们理解的物理世界,我占有这个空间。但是当你不观察粒子的时候,当你没有意识参与的时候,它不确定在里面。但是当你观察它了,有观察人的时候,它马上就成为粒子状态了,而且它就有了一个物理的,一个我们现在所知道的这个物体的存在的所有属性,包括占有这个固定的空间。这就很有意思,就是所谓一个缘起性空的概念,也就是说叠加的状态是不确定的,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可能性,是无限制的可能性的。但是我们意识参与进来了以后呢,它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么这就是缘起性空说的,所谓空性就是那个不确定的状态,所谓它的缘起就是你的意识的参与使着它坍塌了,有了一个固定的位置。
什么要讲这个呢?可能觉得有点悬,是吧?但是如果把它的奥义翻译到我们的这个层面,也就是说世界的很多可能性是被我们的一些固定的思维把它给定格了。我们看到一个政府的官员,我们就已经断定了他是腐败的、无知的、官僚的,他是不了解我们的,我们定格了。我们看到一个做生意的人,就已经断定他是唯利是图的。我们看到一个资助方,马上就把自己调到权利博弈的这样一种频道。或者我们看到了一个残疾人,就马上想去搀扶他,我们不意识说他可能不需要同情,他需要的是你把他当做一个正常人。就像奕鸥说的,他们也需要一个生活的这种可能性。他也渴望这个东西,不是我们看不到他,是我们被固有的这样一种经验或者是他人的经验,绑定在一个地方,没有自我。
还有我们的分别心。我们是种族主义者,我们是民主主义者,我们是女权主义者,我们是阶级论者,我们是有神论者,我们是无神论者等等。我们也不喜欢这些东西来压迫我们,那我们就去解放思想。可是往往我们用一种分别心去替代另外一种,那就使得我们看不到很多东西。我们看不到一个老人的内心可能是一个年轻的心,我们看不到一个孩子可能是一个有成熟思维的孩子。我们看不到王翠花她是美丽的,这就是为什么占杰那天特别让我感动,面对着王翠花那么丑的一张脸,他不断地说她美。我就觉得这个孩子他是用他的心在看,不是用他的眼睛。我们的眼耳鼻舌往往是局限我们的,它是我们认识世界的一个途径,也是一个牢笼。我们怎么才能够突破这个牢笼,去探索这个无限可能性的世界,去不要进入到这样一种意识或者其他习性的宿命当中。
首先第一步就是让我们的身心更加的宁静,还有一个就是放空自己,所以说宁静、空灵,管用。我看到大家都看很多书籍,我就想给大家一个建议,因为大家看的这些书,比如管理情绪、管理时间、怎么做一个高效的人、社会发源理论等,都太接近结论的这一端了。我希望大家同时也可以多看一些文学、历史、诗歌这样的东西。
那么为什么要读这个?话很长,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概括起来,为什么?还是咱们陆丰那句话:任何事情都是人的事情。历史也好,文学也好,都是人的事情,它可以包容,就像心灵的伸展,把我们打开,看到更多的人性,不一样的人性,拓展我们,开发出一种叫做同理心的东西,这个特别、特别重要。如果我们能够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和感受,这样的一个能力,它是真正的爱,也是有智慧的爱。假如我们不理解别人,我们去服务,去做这个、做那个,那往往不是他需要的。所以同理心在我们这个时代,是特别特别重要的。对于我们这个群体,我们是服务于人的。
最后一个,我觉得我们大家还是要特别关爱自己的身体,因为身、心、灵这三者根本是分不开的。假如说我们的身体不好,然后说我们有一个很健康的心灵,那根本就是不成立的。我就说这么多。